不写完高三不改名

〔也青〕三月

挣扎着爬起来营业,说好的考完产粮

我的破镜重圆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qwq

是一个彼此冷静的过程,冷静完了当然就该和好啦

前方又菜又ooc注意——

@星辞。三月的名字哦



    诸葛青走在深夜的潮气中,公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是偶尔开过去一辆车,卷起烟尘,也卷起他的头发,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重新陷入深沉的静默之中。

  

   路灯暖黄色的光招来飞舞的白色精灵,不知疲倦地撞向它们所向往的光明。诸葛青停下来看,他知道这些精灵原本是追逐着月亮的光华,但是月亮太远,它们被这小小的灯火迷了眼睛,以为那才是毕生追求的方向,于是义无反顾地撞上去,再撞上去。

  

   直到身死,或者灯熄。

  

   趋光性。

  

   这是本能,就像是荷尔蒙这种东西,无法掌控。

  

   追逐光才能快活,看见他才能快活。

  

   如果把那种心跳加速,不能自控,渴望拥抱的状态称为快活的话。

  

   诸葛青低低地笑起来,不再管那些小小的精灵,继续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拖着他不算沉重的行李箱。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在自己的一生中不断反抗镌刻于骨血的兽性与本能。

  

   或许应该等到早上再走,诸葛青坐在行李箱上想着。

  

   正是三月,夜间的风,特别是深夜,冷得刺骨。忽然一下子就刮起来,公路两旁的树才刚抽新芽,颤巍巍在风中摇曳。诸葛青手冻得有些僵,不像往日那般灵活,他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手机,2:28。

  

   哎,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躺在床上睡着,屋子里开着暖气,被子里特别暖和——旁边儿就睡着个热源呢。

  

   还是该早上走哎。

  

   但是早上走的话或许还会一起吃个早饭,他知道那个人肯定会这么讲的——

  

   “吃完饭再走吧,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嘿,难道我不能在外面吃?

  

   好吧,他知道自己不会拒绝,也不会反驳,两个人会一言不发地一起吃完这顿最后的早餐。

  

   然后在那个人的注视下走出房门,说,“再见。”

  

   然后他回:“再见。”

  

   ……别逗了,谁要感受那种尴尬场面啊。

  

   虽然最后这顿饭不是他来洗碗。

  

   诸葛青用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拍了张照片,深夜的公路在路灯昏黄的光芒下,远方是浓稠的墨色。但他觉得还不够好,不如他以前的照片,一定是因为太冷咯,手不够稳。

  

   诸葛青认真思考着要不要加个滤镜,让这个场景看起来柔和一点点,片刻后他又想,算了,没必要。

  

   【蛰你:〔图片.JPG〕】

  

   诸葛青把手机放回兜里,两手拢在一起,哈了哈气,升起一阵白雾。

  

   然后手机在兜里抖了一下,诸葛青拿出来看——

  

   【碧莲觉得很赞】

  

   【碧莲:卧槽老青,这么晚不睡到处乱跑,重拾夜店小王子的身份了?老王今儿个咋不逼你早点睡?】

  

   诸葛青挑眉,用微僵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打字。

  

   【蛰你:我现在是自由身,爱怎么浪怎么浪咯。】

  

   【碧莲:卧槽,你和老王咋了?】

  

   【碧莲:你俩掰了?】

  

   【碧莲:不会吧我看你俩你侬我侬蜜里调油柔情蜜意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碧莲:那就是吵架了?】

  

   【碧莲:卧槽老青你现在匿了不会是心虚吧?】

  

   【碧莲:我靠,你俩不会真分了吧?】

  

   【蛰你:嗯。】

  

   诸葛青回完这一句就关了消息提醒,也不去管这些话在他的朋友圈到底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诸葛青走在三月的冷风之中,行李箱拖拽的声音混着风声,他从深夜,走向黎明。

  

   

  二

  

   王也没睡。

  

   准确来说是没睡着。

  

   狐狸拖拽行李箱的声音很轻,而他平时又睡得很沉,按理说是听不到的。

  

   可他没睡,这自然另当别论,都是术士,谁还不会个听风吟了。

  

   隔着一个房门,他听见客房的门打开,脚步声混杂着行李箱被拖拽的声音,然后是大门打开的声音,“吱呀”的声音拖得极长,最后在一声“咔哒”中,一切安静下来。

  

   他猜测是狐狸不愿意面对明天那个尴尬的早晨,事实上今晚他们说完“晚安”然后各自回到房间之前狐狸都是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撑着笑意,或许狐狸自己认为天衣无缝,但那是狐狸自己的看法。

  

   他能看出那种不自在。

  

   家是不会让人感到不自在的,应该是让人放松,就像是从前无数个日夜那样。

  

   “从前”这个词语自己就带有故事的意味,从小时候童话故事千篇一律的开头就可见一斑。王也的从前你让他细数他能跟你掰扯好久,青少年时期哪个飘香的胡同,叮叮当当的自行车在早上准时响起,山上哪个犄角旮旯其实风景秀丽……

  

   然后他遇见诸葛青,他和诸葛青的从前,也得从好久好久之前讲起。

  

   王也在漆黑的房间里睁大眼睛,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听见墙上时钟秒钟走动的声音……屋子里一切声音都被听风吟放大。

  

   那狐狸平时就听这些啊?也没什么意思。

  

   不,他又很快否决,那狐狸他听八卦,而现在他在这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屋子里傻兮兮地开着听风吟,听什么八卦?他自己讲给自己听的八卦吗?

  

   被听风吟放大的呼吸声此时听起来不像是他自己的呼吸声,倒像是谁倒在他耳边,那样的,呼吸声。

  

   王也想起他俩刚搬进来的时候,那是三月,还有些冷。诸葛青和他缩在一个被窝里,灯已经关了,他俩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唠嗑,狐狸两只手冰沁似的冷,王也看见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突然把手贴到王也腰上,王也被他冻得一激灵,下意识就想赐予诸葛青一顿神圣土河车套餐。

  

   呦呵,小狐狸崽子,让圣光土河车教你做人吧,阿门。

  

   王也扬起手,脸上挂着带有杀气的笑容:“诸葛青你丫三天没挨打了是吧!”

  

   诸葛青整个人贴上来,被子跟着他动,他两腿缠住王也的腿,头搁在王也肩头,在王也耳边轻轻呼吸,低低地笑起来:“王道长,体谅体谅南方人咯?”

  

   王也枕边手机抖了一下。

  

   【蛰你:〔图片.JPG〕】

  

   【碧莲:卧槽老青,这么晚不睡到处乱跑,重拾夜店小王子的身份了?老王今儿个咋不逼你早点睡?】

  

   【蛰你:我现在是自由身,爱怎么浪怎么浪咯。】

  

   ……

  

   【碧莲:我靠,你俩不会真分了吧?】

  

   【蛰你:嗯。】

  

    王也上下滑了滑,这个点基本没什么人,就看见碧莲王震球等几个夜猫子在诸葛青这条朋友圈下边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诸葛青没回,估计是关了消息提醒。

  

   诸葛青之前笑他是个没什么感情的底赞机器,但是机器只会没感情留赞,人啊——

  

   他俩分了这事没什么好赞的。

  

   他正疑惑怎么没人找他问他跟诸葛青这事儿,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前段时间为了避免碧莲找他给公司白干把所有联系人开了消息免打扰,除了,王也抿唇,除了他的置顶。

  

   诸葛狐狸。

  

   消息还停留在一周前狐狸叫他带奶茶回来,岩盐芝士奶茶,半糖无冰。

  

   害。

  

   王也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唠嗑,自己和自己唠嗑,自己给自己讲八卦。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老青的。”

  

  

  三

  

   诸葛青坐在火车靠窗的位子上,旁边没人,对面坐了两个小姑娘,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兴奋地在手机上打着字。

  

   诸葛青对他们笑笑,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走了一晚上的路确实让他有些困倦,要照以前,别说一个晚上,就是连着五个晚上不睡彻夜蹦迪他第二天早上照样神清气爽生龙活虎。

  

   后来跟王也在一起生活三年,天天儿被他逼着早睡,久而久之身体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困意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诸葛青合眼,周围人窸窸窣窣小声说着什么,窗外的树慢慢倒退,火车晃啊晃,移动的“哐当哐当”声意外地助眠,诸葛青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手臂却没有完全放松,绷在一起,勾勒出漂亮的线条。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

  

   喧闹声逐渐大了起来,车上的旅客开始嚷着些什么,行李拖拽的声音同着走动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诸葛青抬头,摸出手机,8:24。

  

   诸葛青左右滑动屏幕,手指停在那个绿色图标上。

  

   凌晨那条朋友圈掀起了惊天巨浪,一群人挤在他那条消息下面激烈讨论,消息还在不断刷新,诸葛青自我调笑,想着这也算是火了一把,说不定还能上个异人头条什么的。

  

   诸葛青端着局外人的态度翻了翻下边儿的留言,人多又杂,有熟的,也有不熟的,全部热烈讨论着,诸葛青翻着翻着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哦,这条是所有人可见。

  

   那他看到没有。

  

   诸葛青想一条条翻过去慢慢查,看看会不会有对他俩分手这件事的应和,他也不想去翻,就让那想象中的消息成为薛定谔的消息吧,他俩分了,迟早大家都得知道不是吗?

  

   诸葛青觉着有点累,他的置顶还是那条“好”。一周前的消息,是他让王也给他带奶茶,岩盐芝士奶茶,半糖无冰,明明那个时候还一切正常。

  

   不,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他俩在一起那时候也是在圈子里激起了惊涛骇浪,比现在这个场面热闹多了,中海集团三少爷和十八线小明星,风后奇门和武侯奇门,太极和八极拳,诶,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稀奇稀奇,有意思,这瓜挺大,大家都来插上一脚,有支持祝福,也有怀疑嘲讽。后来他俩用实际行动证明入股这对不亏,就在那些反对的人逐渐偃旗息鼓的时候,哦豁,突然又爆出来他俩掰了,还是正主实锤,于是那些人又出来跳脚,对这件事情大肆批判,说,哈,这是必然,我早预料到了,然后列出种种所谓的证据。

  

   诸葛青从不觉得他们有任何立场来批判这段感情,在一起的时候确确实实是爱情使然,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也挺快乐,他不否认,事实上,除了他俩,没有人可以否认。

  

   喜欢肯定还是喜欢,但是可能已经褪去了轰轰烈烈的外衣,逐渐露出细水长流的本质出来,搭伙过日子嘛。但是怎么回事呢,腻味肯定不是腻味,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或许可以称它为伪倦怠期吧。

  

   “……你昨天晚上去公司,为什么?”

  

   “哟,没想到我也有机会说出这句话哈,都是术士,你自个儿算呗。”

  

   “还用得着算?”诸葛青简直要被气笑:“还不就是八奇技那点儿破事,你又准备怎么样,把我一个人丢家里?然后找事情把我拖着,最后等我把那些恶心吧啦的事情处理好就看着你个傻逼一身伤回来是吗?”

  

   “……”

  

   “咱们都需要冷静冷静,王也,真的,你不想让我插手,我知道你要给什么理由,无非就是为了我好不想我受伤,你根本没从我的角度去考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这么直?”

  

   “……”

  

   “呼……咱们都需要冷静,或许你应该从我的角度去想想,我可能也得从你那儿思考出些什么……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会好一些的。”

  

   “……嗯。”

  

   诸葛青拍了张窗外的照片,电线杆与树,还有农田。

  

   【蛰你:〔图片.JPG〕】

  

   这次他什么都没管,直接把手机关机塞回兜里。

   

  

   四

  

   王也喘着粗气,额角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到地面,砸出一个暗红色的小圆点。

  

   眼前逐渐模糊成血红一片,浑身酸痛,头晕目眩,几缕凌乱的头发丝被血迹粘在脸上,黏腻得很,衣服布料粘在了伤口上,动一下一抽一抽地疼,王也抬头看那头顶一轮弯月,第三天了。

  

   张楚岚和张灵玉配合着交替使用雷法,那些惊雷时不时就会在他身边炸开,留下一个黑色的,闪着电光的坑。公司这次下了大力气,临时工也全部派出来了,冯宝宝和王震球一刀一个小朋友,还是场上难得的比较有精神的人;偶尔他的耳边会突然擦过一颗子弹,应该是黑管儿;肖自在,不知道是该说适合这个场合还是不适合,反正他那一片挺血腥……

  

   一场酣战。

  

   王也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稳了稳身形,长出一口气,暗叹奇门这玩意儿还是太草了,等结束了他不找个张大床好好睡上几天他名儿就倒过来写!

  

   “开阵!”

  

   “离字……炼狱!”

  

   ……

  

   第五天了。

  

   那些人攻势缓了下来,王也他们这一批被换下来休息,挤在一个逼仄的小屋子里,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上药的时候旁边碧莲龇牙咧嘴直喊疼,几个人笑闹着调笑他,倒缓和了些战场上生死之剑悬在头顶的紧张感。

  

   “张楚岚,你娃儿莫乱动,不然等哈儿又要裂过口子。”

  

   “我说阿莲,宝宝都没喊疼你叫唤个什么劲儿啊?”

  

   “害,我还是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孩子啊……不对,公司强行押着我打工,我大学还没读完呢我,提前遭受社会毒打我亏了啊,加工资加工资,必须加工资!”

  

   王也跟着笑了笑,扯到伤口,索性不去管他们,免得这些家伙想起来他和诸葛青那点儿破事,然后拉着他逼逼赖赖个不停,特别是碧莲和王震球,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蛰你:〔图片.JPG〕】

  

   消息已经是好几天前了,这会儿小狐狸可能已经到了哪个他不知道的地方了。王也又翻了翻,却没再翻到诸葛青的消息,可能是这狐狸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没把他放到什么特殊分组里面,比如不可见什么的……

  

   王也还想再挣扎一下,他这手机平时除了联系也就偶尔翻翻朋友圈,除了这些不做他用,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没想到手机十分不争气地关了个机。

  

   我kkkk……

  

   呼,不能说脏话不能说脏话。

  

   手机没电关机,王也无事可做就瘫在地上惆怅望天小屋子的门“嘎吱”响了一声,房间立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了门口。

  

   青发男人携着一身伤和外边儿的寒风走了进来,眉眼染上血色,被血濡湿的衬衫划拉开好几个大口子,步子沉重,只是难得睁开了眼睛,黑曜石般的眸子颇有神采。

  

   “……老青?”

  

   “打住,我现在可是自由身,爱怎么样怎么样,王道长你又不是什么圈内小警察,管不着吧?”

  

   “什么警察?”

  

   王也很明显没有get到诸葛青讲的笑话,或许这只算个调侃,旁边的人都很识趣地没有出声,只是带着八卦的目光聚众吃瓜。

  

   “……哎,没什么。”

  

   沉默的气氛在这个黑暗又逼仄的小屋子里发酵。

  

   还是王也先开了口:“你不是应该在火车上?”

  

   “那都好多天前的事情了好吗王道长?六天前啊,况且我愿在哪里就在哪里,这是我的自由。”

  

   “你老强调自由干什么,”王也指指自己面前一块空地,“过来坐。”

  

   陈述句,却并不强硬,像话家常一样的语气。

  

   诸葛青也不客气,径直走过来,“边儿去,这么占地方……我说你有没有搞清楚我们分——”

  

   “咱们说的是分开一段时间,没说别的啥啊我记得。”王也装傻充楞。

  

   “哟,”狐狸又眯了眼睛,皮笑肉不笑:“几日不见,王道长怎么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哪儿啊,”王也竖起大拇指,“轮牙尖嘴利,您是这个!我只得您皮毛,不得您真传。”

  

   诸葛青身上伤口还没处理,王也起身拿了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药是上好的药,就是像在伤口上撒了把盐一样,细细密密地疼,诸葛青倒没像张楚岚那样瞎叫唤,甚至连呼吸也都一如往常。

  

   张楚岚可能是按捺不住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了句:“老青你俩不是分了吗?”

  

   “害,别听那狐狸瞎说,我们什么时候分过。”

  

   狐狸睁开眼看他,并不否认,嘴角笑意未消。

  

   “这次结束,我想喝岩盐芝士奶茶,半糖无冰。”

  

   “好。”

  

  

  五

  

   正是三月天呐。

  

   〔为了遇见春天。

   你守候了整整一个冬季,和来年三个月的清冷。

   风不在的日子,有些孤单,有些寂寥。

   却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美。〕①

  

   他的风回来了。


——————

①出自白玉兰的守候

我太菜了我没了

终于又填上一个(iД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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